明末風云——張獻忠與
四川【核心提示】
隨著“江口沉銀”諸多發(fā)現(xiàn)的出土，世人紛紛投以關注的目光?！敖诔零y”就像一座沉睡多年迷宮的一把鑰匙，透過它可以了解張獻忠、明末農(nóng)民起義、明末清初時期
四川的諸多奧秘。時下距離江口沉銀考古挖掘還有一段時間，在此就讓我們先行走入那段歷史，透過史料與專家學者的講述，對其進行一一探析，力求窺探“江口沉銀”背后，那段可歌可泣的川人的歷史。
從《蜀碧》說開
明朝末年，天災人禍不斷，朝廷財政進一步拮據(jù)，階級矛盾越來越尖銳，很多地區(qū)都陸續(xù)爆發(fā)了農(nóng)民起義，其中陜北地區(qū)是最早的，其影響也是最大的。
從天啟七年，
陜西王二起義開始，起義的農(nóng)民隊伍越來越多，很快斗爭之火燃遍了
陜西全境。李自成在米脂起義后參加了高迎祥的起義隊伍。崇禎三年，張獻忠在家鄉(xiāng)聚集十八寨農(nóng)民組織了一支隊伍，自號“八大王”。
陜西地區(qū)的農(nóng)民起義隊伍，從小到大，采取了較為快捷的游擊流動作戰(zhàn)和運動流動作戰(zhàn)，隊伍從分散到集中，戰(zhàn)斗力越來越強大，經(jīng)過池之戰(zhàn)、
洛陽之戰(zhàn)、
襄陽之戰(zhàn)、
成都之戰(zhàn)和山海關之戰(zhàn)，至清順治十五年敗，起義軍與明軍戰(zhàn)斗17年，與清軍戰(zhàn)斗14年后，最終以失敗告終。
陜北地區(qū)之所以最早爆發(fā)農(nóng)民起義，是因為當?shù)剡B年發(fā)生天災，賦稅和徭役卻依然嚴重，農(nóng)民為了生計無奈選擇暴動。這在《蜀碧》中是這樣記載的：“戊辰崇禎元年冬十有二月，
陜西賊大起。
陜西連歲大祲，
平?jīng)?/span>、
延安間饑民相聚為盜?！?br /> 《蜀碧》，為清朝詩人，眉山丹棱人彭遵泗所著。蜀碧者，蜀哭也，即為祭奠明末無辜冤死的蜀人而作。其“碧”字，取自“萇弘化碧”之意。原是東周敬王時，其麾下忠誠萇弘因他人陷害，被流放至蜀地。萇弘悲憤交加，剖腹自盡，蜀人深感之，藏其血于玉匣中。三年后，有人打開玉匣，發(fā)現(xiàn)萇弘之血已然化為晶瑩剔透的“血碧”。后人遂用“萇弘化碧”隱喻冤死的忠魂。而這，也是《蜀碧》的意義所在。
《蜀碧》記載了自明崇禎元年，止于康熙二年，張獻忠在
四川的活動。盡管《蜀碧》并非正史，但民間影響極大，許多人對于張獻忠入川的認知，都是從《蜀碧》開始的。包括魯迅先生亦作此評價：這是“講張獻忠禍蜀的書，其實不但
四川人，而是凡有中國人都該翻一下的著作”。
如今我們或可指出《蜀碧》中關于張獻忠屠蜀的具體數(shù)字并不真實，但身為蜀人，彭遵泗的記述自有其依據(jù)。何況《蜀碧》中所引證的書目幾乎收盡了當時記載張獻忠據(jù)蜀的所有史料，包括《明史》、《明史綱目》、《明史紀事本末》等二十五種。因此，我們不妨帶著辯證的眼光，去看待蜀碧中所記載的一切。
張獻忠其人
當時，全國上下有上百支農(nóng)民起義隊伍，
陜西地區(qū)的起義隊伍就有幾十支，張獻忠的隊伍只是其中一支，后來逐漸發(fā)展壯大，成為了明末農(nóng)民起義最強大隊伍之一的領導人，與李自成齊名。
《蜀碧》中對張獻忠的樣貌是這樣描述的，稱他“身長瘦而面微黃，須一尺六寸，僄勁果俠，軍中稱為‘黃虎’”，身材魁梧，帶有俠氣，作戰(zhàn)像虎一樣勇猛，因面色微黃被人稱之為“黃虎”。同時《蜀碧》又記載了張獻忠“少時從軍犯法，得總兵陳洪范救免，刻栴檀為洪范像事之”，講述了張獻忠出身貧苦家庭，從小聰明倔強，跟著父親做小生意，販賣紅棗。他還當過捕快，后又來到延綏鎮(zhèn)當一名邊兵。生性剛烈，愛打抱不平，為此幾乎丟了性命。張獻忠參加農(nóng)民起義后，因為他從小讀過書，又接受過軍事訓練，戰(zhàn)斗力強，決策也很果斷，很快顯示了他的指揮才能，他的隊伍是當時農(nóng)民起義最強隊伍中的一支。
國內(nèi)享譽盛名的清史專家，86歲的周遠廉分析張獻忠善于流動作戰(zhàn)，其隊伍轉戰(zhàn)于
陜西、
山西、
河南、
安徽、
湖北、
四川等地，隊伍也從幾千人發(fā)展到幾萬人，影響力很大。
五次入川與蜀人劇減
據(jù)史料記載，張獻忠曾經(jīng)5次入川，1640年率部進兵
四川，1644年在
成都建立大西政權，即帝位，年號大順。1646年，清軍南下，張獻忠引兵拒戰(zhàn)，在西充鳳凰山被流矢擊中而死。短短幾年時間，張獻忠就在
四川了許多奇聞異事，如入川屠蜀、江中沉寶、偃旗息鼓等，對此史學界也一直存在爭議。
“多年的戰(zhàn)亂是
四川人劇減的主因?！敝苓h廉分析，明朝末年到清初，幾十年來，
四川被接連不斷的戰(zhàn)爭困擾，從順治元年到順治十八年開始，18年的時間，戰(zhàn)爭打了13年，只有康熙四年到康熙十二年是比較安定的。隨后，康熙十二年，吳三桂起義，發(fā)生三藩之亂，直到康熙二十年，才被平定，其中
四川是最后才平定的省份之一，僅次于
云南，一直打到康熙十七年左右。
周遠廉說，連續(xù)不斷的戰(zhàn)亂，有人被打死、有人餓死、有人逃走，直到康熙二十四年，有確切的統(tǒng)計，
四川只有人口“四萬丁”，按照5人一丁來算，當時
四川只有20多萬人了，與明末時幾百萬人相去甚遠。才有了后來的“湖廣填
四川”。
“張獻忠也殺人，肯定存在亂殺人，但還不至于達到這么大的殺傷力。”對于張獻忠，周遠廉也承認了他的破壞力，他說張獻忠沿著
陜西，過
河南、
河北，入
湖北、
湖南，再進
四川，一路搶殺達官顯貴，所收獲的財寶不可計量。當時的
四川南江（今
四川南充）人岳貞寫詩反映了“獻賊蹂躪姚黃后大掠”以至死傷無數(shù)，草木荒蕪的凄涼情景。
對此，研究《蜀碧》20多年的眉山本土文化專家韓樹明分析，張獻忠“入川屠蜀”的說法，雖然不可盡信，但他的殺人行為是確實存在的。《蜀碧》中曾記載，張獻忠曾想去
湖北隱姓埋名當巨商，但他殘忍地殺害平民百姓，這才讓廣大
四川老百姓奮死抵抗。當時的眉山老百姓也是一樣的，紛紛拿起武器保衛(wèi)家園，還涌現(xiàn)出了許多平民英雄，向成功、余飛等人都是其中的杰出代表。而本欄目也將在下期深入報道，當時眉山老百姓是如何奮起反抗，保衛(wèi)家園的故事。
